午後的陽光直直落下,戴上墨鏡才不致覺得刺眼,背包內裝著三條香蕉的我,騎在這寂靜的縣道(154),時而穿過小村落,時而穿過農田,緊臨並平行溪底河床的縣道154也是沙石車的來往道路,偶爾從身旁轟隆而過的巨大沙石車令人感到害怕,嘴巴不小心吃到一口捲起的風飛沙,我思索著變成「鍾醫師」後的日子似乎有若干不同。
這是最近的事,開始被稱為「鍾醫師」了,好像有點正式,像剛燙好的西裝,這個角色需要全心的扮演,不管在上診前你發生了多少狗屁倒灶的事,你都必須把頻道切換回來,專心的面對病人,不論你發生了什麼事,都必須被凍結,直到下診那一刻。就像腳放在踏板上踩,便不能做其他事了,心其實也是。
左轉接台三線後,再轉向縣道141,準備越過濁水溪,橋下的溪活像一條乾扁四季豆,橋上的風倒是格外強勁。下橋後,山彷彿便在右手不遠處。回到家鄉小鎮執業,和之前預期相差不多,被幾位國高中同學認出倒是當初始料未及的。一直認為,這個地方多個醫生總比少個醫生好,況且能夠看著和父母類似的病人,無寧是種幸褔吧。
141再轉縣道152橫過溪州,越過濁水溪便又是西螺了,臉上早己撲上一層薄薄的砂,對我而言,人生下半場已悄然開始,希望我能誠實面對自己的心,完成未完成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