星期一, 1月 29, 2007

[單車]台中太平廍子坑產業道路060121


我真的看不懂。望著手裡的地圖,我企圖在迷宮似的路徑中找出一點頭緒,但那小腸般糾結的路線總是結束的莫名,像是令人尷尬的便秘。夜裡,音響傳來Chet Backer低迷的冷調嗓音,更讓我懶散異常,大腦硬是在西岸爵士面前不爭氣地繳了械,奮戰的精神絲亳不存,只能讓地圖上的彎延,慢慢伸入我的夢境。

從台中過了橋,扺達太平,左轉上廍子坑產業道路,低緩的上坡,我想起昨晚的窘態,並好奇著這條路會通往那裡。然後我想起22歲在新訓中心抽中「洞洞夭」(001),前往金門的船上,我在伴隨嘔吐物酸臭味的底艙,同樣也好奇著那海上的浪將把我送到何處。今天的我似乎不在意這樣短暫的迷途,或許因為這僅是都巿旁的一條小路,而不是3000公尺的高山,所以決定讓單車帶著我,哦!或者讓路帶著我開始今天的旅程。

我們都會有一本地圖,不管是自己的還是別人給的。它標示了我們人生的冒險旅程,有時候會有一段很長的上坡,只能在路邊喘喘氣,等到心跳和天空的雲一樣時,然後繼續前進。或有時是一段無止盡的長下坡,碼表的數字讓你的手有點發抖。我們習慣在遙遠的山頭標示目的地,照著管理大師的規劃步驟,一步一步攻上山頭。我們以為我們不能沒有地圖,不然會像被頑皮小孩抺去路徑氣味而迷途的螞蟻,不知所措。

隨著起起伏伏的路面,路邊的人家越來越少,我想著要不要繼續的問題,開始像隻焦慮的螞蟻了。這是不是所謂的制約,一搖鈴鐺就流口水,一定要有本自以為萬無一失的地圖,才會心安踏實些。但當我們在手中的藏寶地圖畫出完美的路線,抬起頭時,觸目所及會不會只是虛無飄渺的海巿蜃樓,遠處的綠洲會不會是埋了白骨的流沙呢?

來到一個T字路口,我考量著左與右,從左邊上坡處飆下兩個洋騎士,從他們口中得知那是通往「新巿」的路(我想應該是新社吧,一個錯誤的回答,一條正確的路線,多奇妙的人生),我左轉過「產業二橋」,騎上中99,一條通往新社的路,我的失序之旅漸漸回到運行的軌道。越過中興嶺,直下大坑,想起退伍那天,機外的風,味道似乎還是金門的,坐在軍包機等待返台的我,在飛機起飛時望向窗外,回想那一年多的迷彩綠時日,雖然有些莫名奇妙,卻也沒想像中的糟。或許人生地圖未標示清楚的不代表不能前往,也或許,地圖上最遠的路才是最近的路,至於地圖,那就可有可無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