星期二, 9月 04, 2007

蘭潭夜騎

這個時節的下午六點鐘,即使是南台灣的天空也黑了一半,我在騎往嘉義蘭潭的路上。

天空黑的速度比想像中還快,但依俙仍可看見遠處的山,隨著輕快的踩踏,感覺到心情的重量越來越輕。說實在地,我很慶幸我還擁有一輛單車,尤其在一些特殊的時刻。當你的心裡有些話,一些只能說給風聽,說給夜聽的話,一些情緒的殘渣,一些片斷的字語,你環顧四周,回頭一看,發現在房間的角落還有一輛單車。

開始貼近潭邊騎乘了,水面似乎宣告著夜的到來。你開始對談,與你的車,在一圈一圈的轉動中,你說,今天有點沮喪,也不確定對什麼沮喪了,只感覺自己對於太過複雜的人際關係果真是無能為力,但卻又無法精密地算計,扮演不屬於自己的角色,這一切只會讓你想起當年差點被當的微積分。嘿,你懂嗎?風中夾帶著輪胎摩擦地面的聲音,一聲又一聲。

踏板轉動鍊條,帶動輪胎,你踩踏,你前進,就這麼簡單而純粹,不用想太多。你說,今天不想說太多,想靜靜地流汗,看著天空顏色的變化,感受地面的起伏,只想和黑色的輪胎一起轉動。單純在今晚的這一刻至少沒有那麼難。

從大雅路滑下來,幾個轉彎轉進了維新路,我停在一間飄著鋼琴樂音的「東巿場鍾丸子麵」,菜單上簡單幾樣選擇,牆上貼著「不加味素」的標語,樂音純粹一如鋼琴鍵上的黑與白,我靜靜等待我的晚餐:乾麵和肝連湯,我會用素雅這樣的字眼形容這樣的味道,不會讓你的味蕾感到太過繁複或沈重。吃完後,牽著車走路回去,一個人與一輛車,這樣的背影或許是今晚最適合的結局。